长津湖战役,是志愿军在朝鲜战场上极为悲壮的一战,非战斗减员竟超过了因战伤亡。
1988年解放军总后勤部给出一个统计数据,第九兵团在长津湖战斗受伤14062人,冻伤30732人,阵亡7304人,减员总数为52098人。这组数字触目惊心,也让第九兵团很长一段失去了战斗力。
在后方整训时,第九兵团深刻地反思了此战得失,在志司和兵团的两级会议上,参战的26军受到了严厉的批评,3名师级将领被撤职,200多名将领被处分,其中2位营级干部被枪毙。
那么26军到底犯了什么错误?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将领,受到了如此严厉的惩罚呢?
展开剩余86%1950年11月初,尽管志愿军在首次战役中取得了胜利,但整体战局的严峻性并未因此缓解。美国第八集团军的九个师仍在持续北进,对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的后勤补给线构成了严重威胁。
面对这一不利局面,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深刻认识到,必须迅速发起第二次战役,以歼灭敌军的有生力量。为此,他一方面命令前线部队撤回进行休整和补充,另一方面则紧急向中央请求增援。
此时,第九兵团正集结在山东进行整训。接到命令后,他们立即紧急向东北方向进发。原本计划在进入朝鲜前进行一次换装,然而,美军的行动却异常迅速,打乱了他们的计划。
战场上,狼林山脉将战线分割为东西两线。由于兵力有限,志愿军只能重点防守西线,而东线则显得相对薄弱,主要由42军坚守黄草岭。
美军第十军团在东线未遇到重大阻碍,于是趁机猛攻故土水、丰山等地,其主力陆战一师更是直逼柳潭里。这一动向极为危险,一旦美军突破柳潭里并继续向西推进,将直接威胁到志愿军西线部队的后方安全,甚至可能导致整个西线部队被合围。
因此,中央和志愿军司令部不断向第九兵团发出催促命令。面对这种紧迫局势,第九兵团司令员宋时轮不敢有丝毫耽搁。尽管在沈阳休整时,东北军区后勤部部长李聚奎多次劝他多留一天以调配御寒物资,但宋时轮还是毅然决定带领部队开赴盖马高原。
进入朝鲜后,第九兵团发现长津湖已经开始下雪。由于物资匮乏,他们每个班平均只有一到两床棉被,士兵们在严寒中瑟瑟发抖。仅第一天,就有700多名士兵被冻伤。尽管宋时轮心中有些懊悔,但他还是根据情报进行了战斗部署,希望尽快歼灭美军并获得补充。
在宋时轮的部署中,20军和27军承担了主攻任务。20军向长津湖西侧的下碣隅里、黄草岭一带的美军陆战一师师部和第3师部分兵力发动攻势;而27军则从长津湖两侧对柳潭里、新兴里一带的美军陆战一师主力、美第7师31团和32团发起攻击。同时,26军作为预备队驻防于中江镇一带,以防备可能推进的美军第七师,并保障志愿军侧后的安全。
11月27日夜,20军和27军按照部署发起了进攻。在几天的激战中,他们成功全歼了美7师31团,并将北上的美军逼得连连后退。然而,由于天气异常寒冷,大批志愿军士兵被冻死、冻伤,而且携带的粮食和弹药也几乎耗尽,难以有效阻挡美军机械化部队的突围。面对这一困境,宋时轮急忙调动预备队26军投入战斗,但遗憾的是,随后却出现了一系列失误。
12月2日,宋时轮向26军下达了紧急命令,要求他们迅速抵达下碣隅里,并在短暂休整后,于3日晚7点准时发起进攻。然而,由于先前的部署,26军整体距离作战目标较远,最短的也有45公里,且途中需穿越大雪覆盖的崎岖山路,因此一天之内完成这一任务极为困难。
面对这一困境,26军军长张仁初与政委李耀文商议后,如实向兵团汇报了实际情况,并请求将进攻时间延后一天。宋时轮在了解情况后,虽然同意了这一请求,但再次强调了必须在4日晚7点准时发起进攻的重要性。随后,张仁初立即命令麾下的76师、77师、88师加速前进,以尽快抵达预定地点。
然而,当天风雪交加,只有76师按照命令准时出发。77师由于出发匆忙,未进行道路侦察,结果被江水阻隔,不得不改道西行,结果迷路,最终又返回出发地重新行军。而88师则因考虑部队疲劳,在原地耽误了15个小时,未能按时到达指定位置。当他们终于出发时,又被美军飞机发现,遭到70多架敌机的疯狂扫射,导致3500人的262团仅剩750人,副师长王海山虽侥幸躲过一劫,但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,后来面对请示时一言不发。
到了约定的进攻时间——12月4日晚7点,张仁初手中仅有一个师的力量,他不得不再次请求推迟进攻。此时,美军已经突破了20军和27军的柳潭里防线,而本该在下碣隅里进行堵截的26军却未能出现,错过了宝贵的战机。
12月5日早上,77师仅有一个团赶到,88师的两个团也还相距20多公里,兵力严重不足,进攻时间不得不再次推迟。面对这一局面,张仁初冷静地分析了实际情况,并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:让76师从东南方向进攻下碣隅里,同时分出一部分兵力在东北和正东方向进行佯攻;77师则负责攻击京下里和水曲里,达成目标后与76师协同进攻下碣隅里;88师则与77师共同攻击京下里,并派出一个团在松亭里构筑坚守阵地,负责阻援和阻敌南逃。
然而,计划执行过程中又出现了问题。88师在白岩里遭到轰炸,师长吴大林的吉普车被炸毁,警卫员和司机牺牲,吴大林受伤后脱离指挥,导致整个师留在白岩里一带宿营,未能按时到达作战地点。与此同时,77师在追击过程中再次迷路。这些混乱导致美陆战一师主力得以逃脱至古土里一带,第九兵团的歼灭计划落空。
如果26军能够及时赶到,美陆战一师必将付出更大的代价,甚至有可能被全歼。因此,兄弟部队对26军产生了怨气,后勤部门也优先拉运其他部队的伤员,26军只能自己组织运送伤员和遗体。在战后的会议上,26军成为了被批评的典型。在志愿军司令部里,军长张仁初一直默默承受着批评,但当听到副司令员邓华提出要将26军调回时,他含泪起身大吼,表示绝不回去,并誓言如果下一战打不好,就让警卫员提着自己的头来见。
后来,在兵团开会时,宋时轮也发火了,将88师临阵脱逃的一名营长和教导员拉出去枪毙,并大骂张仁初指挥不当。在情绪激动时,他甚至表态要撤销26军的番号。面对这一指责,张仁初也发火了,他反驳道:“你说我们26军打得不好可以,但你有没有指挥错误的地方?谁把预备队放在二百里地开外?谁命令抛弃火炮?你不检查自己的指挥,还撤销26军的番号?26军的番号是毛主席定的,你没资格撤销!”政委李耀文赶紧劝张仁初冷静。这场兵团的反思会最终不欢而散。
在后来的26军军部总结会上,宋时轮亲自到场,并宣布了对在作战中失职的各级干部的处分决定。88师师长吴大林和政委龚杰因“畏战怯战”被撤职,并很快调回国内;副师长王海山因“放弃指挥”被撤职,原本要被枪毙,但经人求情改为撤职;其他还有200名干部视情况给予撤职、记大过或警告处分,还有两名营级将领被枪毙。同时,88师的番号也在战后被取消。
如果战前有更充分的准备,如果战中能及时调整策略,或许会对他们个人、对部队、甚至对抗美援朝的局势产生积极的影响。然而,历史没有如果,只能从中吸取教训,为未来的战斗做好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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